交换学期的最后一场旅行:摩天轮,蛋糕,宫殿以及世界各国的朋友们似乎可以弥补没有到金色大厅的遗憾。
当我拿着行李在发车前十分钟急匆匆跑到慕尼黑汽车站,看着指示牌却找不到自己的车停在哪个站台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对于这次旅行确实是随性:几乎没有什么攻略和规划,完全是抱着和朋友轰趴以及打卡的心态(当然还要送我们可爱的台湾朋友回家),凭着自己对世界的主观印象去一个陌生但是有名的城市。Zurich 的德语是 Zürich,但 Vienna 的德语并不是字母类似的词汇:它叫 Wien,所以我才没能在指示牌上把它找出来。而之后的我又把计划的 blog 拖了许久,以至于真正动笔的时候,具体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些令人难忘的片段了。
不过,片段就片段吧,反正当时在维也纳的时候也是想到什么做什么。
Before Sunset
由于护照被拿到美帝使馆贴签证去了,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次旅行我算是无护照过境。不过 FlixBus 的司机似乎并没有太刁难我,一番解释之后就让我上车了。讲道理,坐在车上的时候我是很紧张的,闭着眼睛想要一觉睡到维也纳却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的企盼自己不要被边境警察查护照。好在边境并没有警察,我也成功地入境奥地利了!
听去过因斯布鲁克的盆友讲,奥地利好像是一个比德国更为精致的德国:蓝天和干净整洁的低矮房屋,也许还有钢琴声从五颜六色的墙壁中传来。这让我对奥地利更加地充满了期待,但由于种种原因,之前一直因为烤肉涮火锅准备考试而将行程一鸽再鸽,直到交换学期的最后才冒着没护照被遣返的风险跑了过来,算是让这次的欧洲之行更加圆满一些吧(虽然还是 miss 了很多地方,法国,波兰,以及可爱的北欧国家)。
坐地铁来到了青年旅舍附近,地铁站的瓷砖地面有没有很像黑白的琴键呢?
虽然在一群人在路上装模作样地对维也纳的建筑和历史评论了一番,但到了青年旅舍之后还是原形毕露:太累了,睡个午觉吧,吃会鸡吧,查查攻略吧,看看麦当劳在哪,前台的糖真好吃,再去拿一颗。等所有人睡醒之后,我们深思熟虑了一波,决定出去吃点东西,顺便买些食材充分利用一下青年旅舍的厨房。
哦,还是中国料理合我的胃口,当我给店员用三流英语说“I'd like the fri ri ri ri noooooodle ....”的时候,店员还可以心疼地给我说:“讲中文吧。”吃完炒面之后我们去了附近的超市,无论发生什么,冰阔落是一定要有的,出了阔落之外,我们还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零食,我还给自己带了一块维也纳的巧克力蛋糕。
在彻底回到青年旅舍之前,我们又经历了一波漫长的步行,以至于我们回去之后又陷入了疲倦之中:不如在青年旅舍的厨房里边吃边看电影吧!《Before Sunset》比我想象的要好看许多,一夜情许多年之后两人的话痨对白与可乐和朋友们的闲聊十分般配。还记得我当时咔咔咔地配着可乐几乎吃光了一整包花生🥜。
摩天轮超可怕,其次是碰碰车
看完电影再加上一波漫无目的的闲聊之后,天居然快黑了(妈哎时间过得真快)。我们最终还是决定跟随一下简单的旅行计划,既然天色已晚,看多瑙河夜景听起来很浪漫的样子,那我们就乘着夜色出发吧!但是在前往多瑙河畔的时候,一个游乐园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其实一开始只是 1 euro 的可乐比较吸引人,但深入观察之后,这个游乐园确实太妙了,的确可以用好玩不贵来形容:10 euro 4 个人的碰碰车怎么能不坐?
我忘记我上次开碰碰车是什么时候了,不过凭直觉来说,维也纳的碰碰车开起来更加狂野一些,两个人惊呼着不同语言的脏字迎面对撞的 case 数不胜数,正常行驶的我不知道被哪个二货从侧后方撞过来差点闪了腰,铃声响起,我打赌这是我这辈子坐的最爽的一波碰碰车。
坐过山车的计划因为我太怂被否决了,我们拐上了队列另一侧的摩天轮: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坐摩天轮呢。几个人被关进了一个四面透风的狭小篮子里,它甚至可以旋转。一开始有说有笑的我们在摩天轮升起的时候突然安静了一下,然后便开始了愈发强烈的惊叫声:篮子的护栏正常的一步就可以跨过,篮子上的小门轻轻一拉就可以打开,维也纳夏夜的风吹起来令人头冷,再加上四周真的没有高耸的建筑物,孤独地蜷缩在半空中一个篮子里的我们显得更加无助了,在篮子里站起来是一件十分需要勇气的事情,尤其是在旁边不怀好意的朋友开始疯狂旋转篮子的时候。我们前后篮子里的游客应该都听见了附近传来的混杂中文英文和德文的歇斯底里地惊叫。
我们大老远的跑到维也纳坐摩天轮干什么?白白被惊吓。
天色已晚,再不去多瑙河似乎就要来不及了,我们开始了急匆匆的步伐赶往多瑙河畔,在路上,我们发现了一个速度快一些的交通工具,如图。
凡事总是过程比结果更有意思。回忆起来,我基本已经忘掉了当时多瑙河畔是个什么样子了,总之,我们并没有真正的到河岸边,只是远远地对着河岸望了一眼就决定回去吃麦当劳了。但到多瑙河岸路上发生的东西却记得清清楚楚:我们在一个多层的地下停车场迷了路,走上去之后发现与之前见到的欧洲截然不同的现代建筑;我们在公园旁边的水泥台阶上坐了坐,想了想等会去麦当劳应该买些什么吃的;我们看到了屋檐下一个跳舞的小姐姐,向小姐姐问了路;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一群人被淋成了落汤鸡,四个人挤一个伞艰难地前往地铁站;我们走错路了,最终导致我们走投无路,不得不走入一片施工区域,踩过泥泞的泥地穿过护栏的缝隙再加上横穿马路,最终跑进了地铁站。
麦当劳有一种家的港湾的感觉,能够在人冷饿交加的时候给予人基本的温饱,配上朋友打赌输给我的麦旋风,一切显得更美妙了,虽然我已经完全忘了当时我们赌了什么。
半夜维也纳的一个角落,有朋友的异乡似乎不叫异乡。
蛋糕,咖啡,以及高贵的热巧克力
简述一下第二天早上的情况:有两个人赖床,剩下两个人按照原计划去前一天立了 flag 的蛋糕店吃了精致却不是很昂贵早餐。这杯卡布奇诺让人神志清醒,不过鉴于我对咖啡口味的容忍度很高,好的坏的一概评判不出来,也就不评判它的口味好坏了。不过随着咖啡配的一杯水倒是前所未见,喝之前专门 Google 一下,发现是用来在喝咖啡前饮用来清除嘴里味道的。
正好说到了咖啡的事情,不如把之后我们遇到的咖啡也一并说掉吧。经过某个导游的介绍之后,我们得知了一家给维也纳皇室供过货的咖啡店,本着来一次就好歹要试试的心态进去了:毕竟是皇室咖啡呢,中国的皇室咖啡,我等有生之年怕是喝不到了。
我点了热巧克力,相比麦当劳的热巧克力(我真的不太好找出来我尝试过的其他的可以比较的东西),皇室的热巧克力带着些更为厚重的坚果味道,当然整体的味道也更加醇厚,上面覆盖的奶油蓬松而香浓,不知道比美帝的奶油好吃了多少倍。与之前一样,每一份饮品都要配一杯水来清除口腔的味道。
不如我们溜掉吧
吃完早饭之后,我们赶往免费 city tour 的集合点。雨后的维也纳清晨凉爽而清新,在户外的感觉比前一天好了不少,繁复的欧式建筑通体白色时总是自己带有一种皇家气质:曾几何时,维也纳作为神圣罗马帝国重镇,天主教的东部边疆,在伊斯兰教的进攻中拱卫着天主教的土地。直到今日,这种帝王之气依然能够从街道中透露出来。
庄严而深邃的建筑映照着通情达理的交通灯倒是显得十分可爱。
参加一个 free city tour 是个了解城市的很棒的方式,比如说如果不是听导游说的话,我甚至不知道奥地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与德国合并,成为轴心国的历史,显然,同德国一样,他们也对此表示很自责。旅途正式从霍夫堡皇宫开始了:这是哈布斯堡王朝的冬宫,同时也是目前奥地利总统官邸的所在地。马车在霍夫堡王宫的道路上来来往往,放佛能够带一行游人真正的回到神圣罗马帝国的时代一样。
在霍夫堡皇宫中我们走过了西班牙皇家马术学校的马场,虽然并没有眼福看到骑术表演,我们至少看到了在马舍中舒舒服服的住着的马。当然,既然“皇家”开头,马的血统要求之严苛,马舍条件控制之精良,以及每一批马自出生以来收到的悉心照料,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霍夫堡皇宫草地上的莫扎特雕像,以及一个红艳艳的高音谱号,也许是这趟旅行中唯一和钢琴沾上边的东西了。
逛完霍夫堡宫之后,导游给了一些自由活动时间。在这个时间里面我们到处乱转,找德式炸猪排吃,一不小心把自己给走迷路了,忘记了集合的地点。再加上斯蒂芬大教堂就在旁边,不如,我们溜出旅行团自己逛吧?
古老的教堂里,信徒们正在进行他们的祷告。希望他们所信仰的上帝,能够宽宏大量地包容我们这些无神论的游客经过他们精心修筑的殿堂。
从教堂出来以后,我们决定重新校准自己的位置,寻找当时导游推荐的“皇家咖啡屋”。在地图上确认了建筑物的形状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之前我们所在的地方,也找到了“皇家咖啡屋”:它就在这条街上。咖啡屋里面的事情,就是上一节中的故事了。
好像只有屋顶拍起来不反光
每到一个地方,博物馆总归是不能不去的。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去处,可惜到了之后,同行的朋友们感到十分疲惫,在台阶上坐了一会之后最终决定回去睡觉,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我。
作为博物馆,艺术史博物馆本身的藏品无疑是极为奢华的:陈列的油画中不乏拉斐尔、鲁本斯、伦勃朗的作品,一层的展厅里陈列着来自埃及的饰品与雕像。但与众不同的是,艺术史博物馆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它开放于 19 世纪,装修十分华丽,无论身处何处,只要抬头,必有惊喜。
这里的油画实在太多,很难给每一幅油画都花费足够的时间欣赏,只能步履匆匆地浏览。在油画中发现了美泉宫,这也是我们下一个“不经意”的目的地。
最贵的可乐
回青年旅舍和朋友们汇合。疲惫的一行人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再一次决定在欧洲的最后一场旅行不能就这样闲着,去一个打卡景点好了,美泉宫是个不错的选择。
美泉宫是哈布斯堡王朝的夏宫。相比霍夫堡宫的奢华与相对的拥挤,坐落于相对偏远地区的美泉宫开阔了许多。相传哈布斯堡王朝的某一任皇帝是个妻管严,盖宫殿的事情被妻子一人包揽,郁闷的皇帝只能跑到一旁去给宫殿修花园,修着修着就成了全欧洲最大的皇家花园之一,鸟兽虫鱼应用尽有,附带的动物园中甚至还有大熊猫。
从这张在花园中的山坡上拍的图片可以看出来美泉宫的花园究竟有多么的大。在这里,维也纳的天空已经开始被夕阳点红。
而在山顶的凯旋门之下发生了一件很巧的事情。在我正在和台湾小姐姐练习台湾腔的时候,身后华丽丽地出现了一面民国国旗,我们一行人便勾搭上去了。他们中也有一个台湾小姐姐,以及一个爱沙尼亚小姐姐和一个埃及小哥哥,都是在奥地利的国际学生。不过,我的台湾腔水平并不能让台湾小姐姐误以为我是台湾的,不过,我说的台湾腔倒是在之后的几天骗过了一个在慕尼黑的东北大姐。
正巧一行人都很饿,埃及小哥哥提议去吃一个号称奥地利最佳的 Kebab,一行人便一起上了回去的电车,而拉近我们关系的 Kebab 长这个样子,吃起来的确比 TUM 门口卖的软好多,不太容易把嘴划烂了。吃饭的时候,我们顺便讨论了一波台湾腔和普通话里表示感叹用的“操”和“靠”,随后一行人在大街上开始用各自的语言教对方口吐芬芳。
吃完饭之后,一群人聊着天散着步去了某条河边沙滩酒吧。这是一个维也纳特色的地方,不靠海的城市靠在河边堆一些沙子,放几张沙滩椅,借着上天赐予的河水和阳光,让城市的生活变得更加闲适。夜幕降临,维也纳又变得冷了起来,一群人拿着沙滩椅坐在河边乱七八糟的聊天,从留学,就业,生活扯到国家的经济与政治,又时不时地扯回某个人在慕尼黑喝醉之后跟着一群赶地铁的醉汉追地铁撞到墙的事情。来自不同国家的人在另一个国家的土地上因为同一件事前仰后合,世界可真小。
在沙滩酒吧喝的可乐可能是有史以来喝过的单价最贵的瓶装可乐了(3.5 euro)。不过,可乐的价格并不只是可乐本身,还有可乐要出现在合适的地方,以及合适的时间。
两个大 ♂ 汉能不能踩坏一辆滑板车
当我们真正往回走的时候,不出意料,轨道交通已经停运了。好消息是我们还有夜班巴士可以做,但坏消息是夜班巴士只能把我们送到离青年旅舍还有几公里的地方。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认清现实后,我们发现以下两个事实:
- 我们四个人中的两个人手机上有 Tier 或者 Lime 电动滑板的 App
- 夜晚的道路上没车
于是我们就决定了天才般的两个人骑一辆滑板车的总路线,事实证明:
两个大 ♂ 汉不会踩坏滑板车。
当然两个妹子更不会。
回去之后,大家打了乒乓球作为一天最后的运动,也喝光了碳酸饮料为我们的台湾小姐姐送别。
迷失在维也纳
该发生的还是得发生,而且推迟发生不一定比当时就发生要好。
发生了啥事呢?我因为没护照,被返回慕尼黑的大巴拒载了。好巧不巧的是,在我被拒载的同时发生了这么几件事:
- 台湾小姐姐已经去坐回国的飞机了
- 另外两个朋友准备坐飞机一起去巴塞罗那,在一段时间以前和我分道扬镳
- 我的手机在当天的早上出现了触控失灵,而我脑残地重启了手机,本来是可以用 Siri 的,但重启之后因为屏幕失灵没法输密码,彻底让手机变砖
- 因为嫌重,我没带电脑
在国外没护照 + 没手机 + 旁边没人,这一波真是够酸爽。值得庆幸的是,我身上还有一个 iPad 可以用。凑着汽车站的 WiFi 一番搜索之后,我发现虽然重新买汽车票被拒载的可能性依然很大(据说是因为德国和奥地利的难民问题,奥地利流向德国的难民太多),但是坐火车的话不一定被查护照。可惜,当日的火车票太贵,但为了不被困在维也纳,我还是下了血本买了一张火车票,这也阴差阳错的成为了我第一次在欧洲坐火车的经历。用 iPad 的地图缓存了火车站的位置之后,我心情忐忑地出发了。
讲道理,等去火车站的电车的时候我有点担心,因为终归是一个人在一个几乎不熟悉任何东西的国家,没有办法联网,电车又迟迟不来,万一我把什么搞错了,那不就是与这个世界失去联系了么?不过这份忧虑,随着电车的徐徐进展烟消云散了。
最终,还是成功地登上了开往慕尼黑的列车,一路进站走上站台到上车甚至连车票都不用看。只是车上被查了两次票,每次列车员过来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心里一紧,甚至有种想躲到厕所的想法。好在,只查票,不看护照。
最终从慕尼黑火车站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可真是爱慕尼黑这个地方,维也纳是个旅游的地方,而慕尼黑,是暂时的家。